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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 You Need is Love

朦朧霧

2020.02.16

幻夢花後續。

將忍具收拾好,並闔上置物櫃的門,他發現一名新人還沒離開,有些疲憊的雙眼仍盯著他。
「……還有事嗎?」
他還需要對火影報告,希望這人不會浪費他太多時間。
「隊長,謝謝你……救了我。」
在任務中,這名新人反應不及,要被敵人從背後偷襲,是他的木遁率先貫穿敵人的胸口。
「自己注意點,不是每次運氣都這麼好。」
他知道在暗部中,自己也是被歸類為冷漠無情的。
但就算再怎麼冷漠無情,他也沒有眼睜睜看著熟識的面孔就此消逝的興趣。
他看得已經夠多了。
自幼年,在巨大培養槽裡呼吸的時候。
「沒事的話就回去休息。」
新人深深鞠躬後,驚惶地跑出房間,大力甩上門的巨響震撼。
教養還真缺乏。
但他沒有多想,現在的念頭只有向第五代報告任務結果。
然後,去找卡卡西。

近來對木葉的騷擾多了。
大都是試探性質,沒留下顯著的痕跡,甚至連目的也摸不清。
這讓綱手相當苦惱。
目前只有頻繁地巡視防衛,也沒有專門的對策。
討論無果,綱手說他完成任務也累了,應當盡快回去休息。
「喔,對了,最近和卡卡西相處得怎麼樣?」
他怔了下,杏眼眨巴著。
「其實,近來暗部隊員對你的評價很好,尤其是新人,說你是個嚴肅的隊長,但也很照顧人。」
他不知道怎麼處理這訊息,手指不禁揪起褲角。
「或許你沒有特別的感覺,但我也覺得卡卡西對你的影響是好事,你變得比較圓滑了,也沒有生硬地遵守每一條規矩。」
臉頰緩緩發熱,他甚至不知道這是稱讚還是調侃。
「總之,好好和卡卡西相處吧,他對你可是真心誠意呢。」
「是……」
微弱回答,他低下頭,掩飾僵硬的表情。
綱手見了微笑,擺擺手,讓他離去。
火影辦公室的門一闔上,他立刻開跑。
撲在臉上的微風終於讓熱度稍微下降。

只擺放著幾分文件,幾近空蕩的辦公桌總讓人以為不屬於任何人,直到他坐在桌前。
仔細書寫報告,逐字閱讀文件。
完成也是數小時後的事。
他厭惡堆積和拖延。
將處理過的文書上交後,他才放鬆準備離去。
「吶,甲。」
在接近出口的走廊和人擦身而過,並且被叫住。
他趕忙離去沒注意來人,但現在會用這個名字叫他的,用一隻手就數得出來。
他轉向旁人,刻意壓制想皺起的眉頭。
「……乙。」
是他進入根後,被指派照顧他的搭檔,年紀比他大上許多。
「可以和你談談嗎?」
乙油滑地揚起嘴角,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
他不想留下,但考慮可能是工作,只有回頭,示意他們到沒有閒雜人等的地方談話。
暗部的根據地裡有共用的會議室,一般是用於小隊的任務討論。
他隨意選了間沒有人使用的房間,關上門,臉色陰沉地要乙盡量立刻報告。
報告是根的成員的動向。
仍隸屬暗部的,他心裡有數,畢竟總是有機會交流。
成為正規忍者的,定期會收到彙集的任務報告。
完全脫離忍者身分的,是最難監測又耗費心力的。
乙逐一報告,他卻沒有專心,叨叨絮絮的話語聽來像是鄰居嬸婆間的八卦。
「那個丁竟然生了個孩子。」
他聽了皺眉,沒有人有權利指責他人的生活選擇。
尤其是鼓起勇氣脫離黑暗的人。
「夠了,剩下的交了報告我再看。」
他揉了揉額際,想要緩解開始產生的頭痛。
「對了,還有你。」
乙揚起一抹淺淺的冷笑。
「那個上忍蠢狗在你家待了好幾天,是什麼意思。」
心驚,抬臉,見到乙那張因為殘酷扭曲的妒嫉表情,他知道。
他惹上麻煩,連帶把卡卡西拖下水,嚴重是溺斃般的致命。
「……沒什麼,不過是給他一點甜頭,這樣才可以長久利用,和養寵物一樣。」
胸口隱隱作痛,因為這違心之論。
「是嗎?」
乙斂起情緒,一手撫顎,故作思考。
「那、你也可以久違地給我點獎賞對吧,天造。」
那是另一個被賜予的名字。
這聽來寓意良好的名字,背後卻是惡毒的安排,用無辜生命堆積的異相。
彷彿有乞命的乾枯手指緊掐肺部,他難以呼吸。

兩手支撐重量趴在床上,抬高的臀部被緊抓,性器持續進出後穴。
他壓抑作嘔的感覺,將臉埋進床褥。
床晃得響亮,便宜賓館的房間總是有腐敗的味道。
即使厭惡背向姿勢帶來的不安,他更不想看見乙囂張的嘴臉。
肉體交合,他的心卻是神遊狀態。
他想著一切,過去、微小、忽略的細節。
他知道乙對他有莫名的憧憬。
或許是對僅有的木遁持有者的敬愛,乙對他無微不至,遠超過任務指派的程度。
他將這視為機會,利用乙為他蒐集情報,找出段藏的陰謀。
作為答覆,他說著虛假的謝語,用手指輕撫男人的肌膚。
最終演變為病態的崇拜。
乙會為他做任何事,只為換回他一句感激。
他的身體被撫摸著,有本能的生理反應,卻絲毫沒有快感。
直到那個男人射精釋放後,重壓在他背上。
「……滾開,我要起來。」
他進去浴室,鎖上了門,開始用力清洗。
但交合的觸感卻洗不去。
噁心噁心、真是噁心。
像這樣利用他人弱點的混帳。
但……他不曾經也是這樣。
利用卡卡西單純的好心,肆意尋求肉體的慰藉,未曾替卡卡西著想。
細想,卡卡西從來不需要遷就他,卻還是處處關照他。
為了什麼理由,他不知道。
他有些哽咽。
蓮蓬頭灑下的水已經變涼,溫熱的水氣卻不斷湧上眼眶。
他知道,他欠了卡卡西太多。
最後,他洗淨換上衣服就走了,沒再看乙一眼。

刻意繞過小巷,躲開可疑的視線,甚至利用木分身裝出回家的掩飾。
他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
但現在打草驚蛇仍嫌太早,他沒有惡意的證據。
用卡卡西給的鑰匙,他進到卡卡西的公寓。
剛建立起制式的肉體關係後,卡卡西給了他鑰匙,說至少不要在外頭吹風等待。
他枕在床上,找尋一絲卡卡西的氣味。
很安靜。
沒有過去幾天生活的痕跡,應該是出任務去了。
他突然感到疲憊。
和乙的接觸像是蟲爬過留下的印子,細碎噁心抹不去。
他現在非常想要卡卡西擁抱他,用身體溫暖他,讓他高潮好將雜念拋至腦外。
還沒理清過多的思緒,讓他不免擔心。
這……會怎麼影響卡卡西。
他習慣了黑暗隱蔽的生存法則。
現在能夠得到春陽般的溫暖,是從未想過的事情。
逐漸感到困倦,闔眼。
但睡得並不安穩,不斷在半夢半醒間徘徊。

由混沌中驚醒的時候,窗外已經是昏暗一片。
即使有飢餓感,他卻完全沒有食欲。
將幾顆兵糧丸放入口中緩緩嚼碎,他和著水如吞藥般嚥下。
這也不過消耗幾分鐘的時間。
先是檢視房間書架上的書本,一一閱讀標題。
然後逃避似地開始端詳窗邊的植物,將細小的雜枝枯葉清理乾淨。
為盆栽澆滿水後,拿起紙巾擦拭葉片。
仔細、仔細地。
就算做完這些,夜還是很長。
最後,他只有隨便由架上揀了本書。
躺在床上,一字一句看著。
印入眼簾的文字,他認得形狀,卻無法將其連接消化。
也沒什麼好在意。
他僅僅是想消耗時間。
兩小時後,他終於如願抱著書本入睡。

早晨醒來時,窗外陽光已經是刺目程度。
他絕對睡得晚了,但,那又如何。
沒有利用時鐘確認的心思,他翻了身,將光線擋在身後。
畢竟,他現在只覺得時間過得很慢。
為了確認狀況,他終究起身梳洗,然後回家。
木分身正如實照他指示,替代他行動。
到他解除忍術,讀取木分身的情報,還是沒有惡意的動向。
不能掉以輕心。
他知道對方的態度,會謹慎尋找他鬆懈的時機。
或許,他應當先疏遠卡卡西,為了卡卡西的安全。
環視四周,房間不似兩個人在一起時的擁擠。
視線落在矮桌上的乾燥花。
花朵綻放著永久的美麗。
讓他想起那天卡卡西的舉動,他發覺,他捨不得。
如果無法確認卡卡西是否會被牽連,在他身旁觀察也不失為一個方法。
即使有些自欺欺人,或許,還是比什麼都不做要好些。
再次檢視,確認無恙,才出門,回到卡卡西的公寓。
卡卡西依舊沒有回來。
回到床上,尚未整理的床鋪又被他壓出印子。
撫摸著床單,回想起兩人共枕的溫暖,在這張兩個男人擁擠分享也嫌小的床上。
他現在,好想見卡卡西。

意識飄渺間,他感覺有人正梳理他的頭髮。
指尖輕巧分離凌亂糾纏的髮絲。
他要醒了。
他知道是誰。
「早安,大和。」
卡卡西微笑,沒戴面罩的臉,讓大和能看見上揚的嘴角。
他起身,沒多想便抱住卡卡西。
「欸、呃……大和,怎麼了嗎?」
他甚少主動擁抱,卡卡西有些無措也是正常反應。
能夠聞到肥皂的香味,碰到髮尾的溼氣。
卡卡西應當是洗了澡。
他吻過卡卡西的唇角,看他咧齒笑起來。
引導卡卡西躺下,他跨在卡卡西的腰際,居高臨下,緩慢撫摸著卡卡西赤裸的上身。
指尖遊走在胸膛腹肌,到褲緣時,他一把拉下。
「大、大和!」
探身,他伸手扶持仍然垂軟的陰莖,張口含住。
卡卡西一陣抽氣。
吸著、舔著,發出嘖嘖水聲。
卡卡西的呼吸也變得急促。
脹大的性器逐漸填滿他的口腔。
直探底部,感到龜頭搔刮他的咽喉,有些發嘔的反應。
用雙唇包覆,他緩緩退後,直到冠頭,鬆口後流下一道水絲。
期間,他雙目直勾觀察著卡卡西,害羞和興奮相交的表情讓他感到愉快。
嚥下體液,他起身。
他好整以暇,一件件脫去衣服,能感受卡卡西熱情的視線。
由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潤滑劑和保險套,他再次跨上卡卡西的下身。
半跪著,將沾滿大量潤滑劑的手指探進後穴,他輕吟,開始拓張適應。
卡卡西直挺的陰莖因為眼前煽情的景象不斷抽動,腺液頻頻冒出。
「大和……」
卡卡西伸手想觸碰他,卻被他阻擋。
「不行。」
卡卡西聽話地將手放回身側,眼裡充滿不耐。
他笑,卡卡西的順從,表示著溫柔。
分明不需要這樣遷就他的。
感覺適應了,他拆開保險套的包裝,規矩地為卡卡西套上的同時,輕彈下粗挺的性器。
「大和、快……」
聽話的才有獎賞,突然浮現出這樣的想法。
他一手掌握卡卡西的陰莖,緩慢坐下,讓前端進入穴口,後由甬道緊緊包圍。
「哈啊!」
兩個人同時發出呻吟。
卡卡西的手指抓緊床單。
他開始規律地抽插。
粗厚的前端擦過他的敏感點,直抵小徑的彎曲盡頭。
他仰頭,不斷動起腰身加快速度。
彈性的窄道一次次被開拓。
尾椎傳遞交合的快感,直達腦髓。
他忍不住呻吟,再次加重力道,水聲綿延,床鋪震得發響。
突然,節奏被打亂,讓他不滿地望著卡卡西。
「大和,我想吻你……」
卡卡西動腰向上頂去,刺激得他裡頭發麻。
彎身,兩手置在卡卡西的肩頭,他直瞪著卡卡西。
「……大和。」
卡卡西低聲哀求,憐愛由喉頭深處滲出。
的確,卡卡西如他指示沒有伸手碰他。
他輕輕用雙唇覆上,卡卡西則像是飢渴多時,用力回吻著他,將舌頭探進口腔,汲取他的氣息。
再次動起腰,卡卡西配合地將性器嵌入。
結合緊密沒有空隙。
他快射了。
又抽送幾次,不需要手的輔助,精液噴濺,他射在卡卡西的腹部。
腸道緊縮讓卡卡西無法忍耐,動了幾次後也繳械投降。
「大和、大和……」
卡卡西伸手拉下他,讓他枕在胸前,兩人嘗試著平復呼吸。
半軟的陰莖終究滑出溫暖的後穴。
他閉上眼,感受卡卡西的唇拂過他的鼻眼眉額。
手在他的背上拍著安撫。
此時此刻,他不用擔心任何事。
對象是卡卡西,他可以將一切交給他。
是種,對其他人不會產生的信任。
卡卡西的胸膛寬大溫暖,加上性事動得激烈,讓他有些想睡。
在他昏昏欲睡之際,肚皮發顫。
不是他的,而是卡卡西發出的,胃的空腹警示。
「抱歉吶,任務回來還沒吃……」
卡卡西只能賠笑。
「大和,我們去吃飯吧,有家店我一直想帶你去。」
或許是因為安心,他得以放鬆警戒,突然覺得他也餓了,於是點頭同意。
淋浴清洗過後,他們換上便服一同出門。

店在商店街的一個巷子裡。
不過傍晚,店裡的客人稀少,卡卡西要求了一個包廂位置。
他隨意翻過菜單卻沒有主意,最後讓卡卡西應付一切。
在卡卡西向服務生點餐的同時,他搜尋著腦內的記憶,尋找和這名服務生有關的資料。
他確定見過這人。
以前,在根。
被卡卡西的歸來轉移注意的焦慮現在一下湧上。
他還沒有查出乙的意圖。
但要是乙下令曾為根的成員襲擊,是很大的威脅。
他痛恨自己的大意。
「大和?」
卡卡西的手撫摸他的臉頰,他才回神。
「怎麼了?大和不舒服嗎?」
服務生已經離開。
卡卡西望著他,滿臉擔心。
「沒什麼……我只是想,真的有些餓了。」
這理由或許不是讓人信服,但卡卡西沒有再追究。
將服務生送上的熱茶推至他面前,卡卡西體貼地建議他喝些。
會不會被摻入毒,是他的懷疑。
因為職業的關係,他不得不多疑。
但現在卻成了憂慮的火種。
至少,他先喝下,是個測試的方式。
靠著再生能力,他的身體對毒較有抗性。
絕對、絕對,不能讓卡卡西陷入險境。
他啜了幾口茶,嚥下。
過了數分鐘,也沒有變化,只是普通的茶。
卡卡西談著任務上發生的瑣事,對他笑。
卡卡西笑起來的時候,露出的單眼會瞇成彎彎的弧線。
雖然大半的臉被面罩遮著,還是能看到嘴唇的起伏。
因為動作前後搖擺,頭髮也隨之起舞,被燈光照得閃耀。
這畫面或許在他人眼中平凡無奇,他卻目不轉睛,想將這景象烙印腦海,永不忘懷。
他這下領悟,卡卡西對他有多重要。
他,不能,也不想,失去卡卡西。
所以,他會用盡全力,在暗處保護好卡卡西。

上菜的時候,他一直藉機觀察服務生,暫且沒發現異常。
他率先嘗過每一道菜,確認沒有問題。
卡卡西似乎誤認他很餓,不斷為他夾菜,催促他多吃些,興致高昂。
撇開他的憂慮,味道確實不錯。
兩人難得悠閒地在外一起吃飯,是個不錯的體驗。
當服務生送上帳單時,兩人各抓住一邊爭奪。
為了獲勝,他確認沒人在看後,飛快地在卡卡西隔著面罩的唇上印了一吻。
卡卡西因為短暫的呆滯,讓他成功拿走帳單。
是那位進店時招呼他們,前根的成員,為他算帳。
過程很平靜,他付上紙鈔,服務生打開收銀機時發出叮的響聲。
「謝謝惠顧。」
並恭謹地繳回找零。
或許是他的多疑作祟,所以想得太多。
「……請小心點,乙近來交代要盯緊你和那個人的動向。」
直到服務生發出的低語,用只有他聽得到的音量。
他頓時背脊發涼。

「大和,你怎麼了?」
他的恍神被卡卡西發覺,頓時不知如何是好。
卡卡西將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
這時,要是有哪個根的成員,能迅速抓住這鬆懈的瞬間,奪取卡卡西的性命。
這樣的想像讓他感到反胃。
「大和?」
卡卡西溫暖的手握緊他冰涼的手。
他們還在繁鬧的商店街,幾個行人瞥了瞥後,快速離去。
其中是不是有乙的眼線,他不能辨別。
「大和,怎麼了。」
卡卡西這下緊張起來,雙手置於他的肩,輕微搖晃。
「我……有些累了。」
懷疑沒有完全由卡卡西的臉上消失,但更多是擔心。
「那我們回去吧,你需要好好休息。」
卡卡西領頭,他默默跟著走在往卡卡西的公寓的路上。
在寂靜許多的住宅區,鮮少有行人的時候,卡卡西牽起他的手。
他沒有甩開。
不過是手掌相觸,為什麼卻能傳遞情感,他一直不解。
但,或許,也無需不解。
扣緊手掌,他知道,卡卡西的心意已經比什麼都足夠。

日子變得難熬。
不僅是工作的壓力,同時不能拒絕乙的要求,為了拖延時間獲得情報。
乙也是變本加厲,開始在他身上留下深刻痕跡,一次甚至勒緊他的脖子,缺氧後的解放讓他不禁高潮。
剩下更多是恥辱。
乙在他耳邊哄勸,會讓他回到身邊,不再被卡卡西干擾。
他厭惡這一切,自己過去的作為、乙自傲的想法、卡卡西單純的溫柔。
但最後的最後,為了卡卡西,他要忍下一切。
藉由隊長的權限,他逐漸掌握數名仍聽令乙的成員。
也在和卡卡西同行的時候,發現跟蹤的人影。
他相信,最終他能解決一切。
和過去在根潛伏時花費十年的時間相比,這不過是眨眼般的短暫。
而且,在他疲憊的時候,身體依偎著卡卡西,就能讓他再燃起鬥志。
為了這個人。
為了這世界上他僅有珍視的人。
他吻著卡卡西的下顎,挑釁地啃咬脖頸鎖骨,讓卡卡西難耐地將他壓在身下,愛撫疼惜他。
手掌撫過他的身軀時,將乙觸碰過的不快感消去了。
張開腿、扭動腰,他急切想要卡卡西滿足他,沉浸溫柔鄉。
「……大和,是不是在勉強自己?」
卡卡西沒再進一步,而是伸手撥開他額前服貼的頭髮,指腹滑行過臉頰,接著輕輕按摩眼下的黑暈。
「很累的話,我們休息吧。」
平日表現直白傻氣,這時候又機敏發覺他的異常。
「我很好,只是因為短期任務比平常多有點累……」
雖然他善於隱藏,但面對卡卡西,需要不同的策略。
「……總之,我沒事,抱我,卡卡西。」
他拉下卡卡西擁吻,很快卡卡西就按他的要求,抱緊他,用激烈的性愛滿足他。

這天,結束小隊任務,在長廊上相遇時收到乙的指示。
推說還要和火影報告,硬是將見面的時間拖延了些。
他命令木分身去跟蹤乙,一邊把工作的事務完成。
結束和第五代的報告,木分身仍沒有回來彙報,他只有到指定的旅館,滿面不悅地和乙碰頭。
關上房門,乙便將他壓在牆面,拉下衣服,在頸上留下齒印。
鼻息撲打,他皺起眉頭,覺得站立得難受。
「天造,再忍耐幾天,我就能帶你回來了,不用擔心……」
他不解,但本能的警戒卻越發強烈。
「什麼意思?」
「當然是要把卡卡西殺掉啊,經過不少準備,終於要實現了。」
乙愉悅的語尾如蛇般鑽進他的耳穴,堵塞聽覺,他只覺得血液流動的嘈雜。
連自己是什麼時候被乙連撲帶抱壓上床,也沒有記憶。
男人的重量壓迫得他想吐,焦慮扭攪著他的胃,呼吸開始困難,乙移動身軀時遮掩的光線閃爍不定,視線模糊失焦。
直到衣服被撥去,暗潮房間的清冷空氣讓他打顫,才逐漸感覺身下被褥的光滑。
「天造、天造喔、你是獨一無二的……」
乙抱著他,用隔著長褲的勃發性器磨蹭他的股間,耳邊的細語嘆息成了詛咒。
「我啊,好想你,終於可以和你在一起了,啊,天造,那粗野的笨狗再也不會染指你的高尚……」
這個男人絕對不能活。
雙手十指交扣,完全是本能反應,結印,由他自身冒出的木樁,尖銳的頂端刺穿了乙,流出的血緩慢浸溼枝幹。
乙的身體倒在他身上,血同時沾染,還有些溫熱。
他沒有移動,腦裡的想法打轉,卻沒有實質的解決之道。
他知道他做錯了,還沒問清乙的計畫,這樣難以阻止卡卡西遭受的威脅。
同時,不堪其擾的麻煩消失瞬間,壓在他心上的重量減輕許多。
房門被敲了幾下,然後是鎖被打開的響聲。
是他的木分身。
木分身靠近,看清後搖頭苦笑,幫他將乙抬下身,任由被褥染紅。
接著拉他進浴室,用浸溼的毛巾為他擦拭血跡。
手觸在木分身的肩膀,他讀取訊息,發現已經掌握了乙大部分的計畫,想當然爾,盡是前根的成員。
「準備好了嗎?」
木分身問他。
他點頭,知道自己要做的事。

利用木遁,要暗殺是輕而易舉。
鋒利的木刺插入要害,不需要額外工具,也能輕易殺人。
由距離最近的位置開始,他在對方不及反應的時候,一個一個殺害。
幾個人察覺到了他的殺氣,仍比不上他的速度。
確認對方失去氣息,便前往下一名目標。
乙指示的人,大都已經離開暗部,是普通人的身分。
應該是被威脅吧,很像乙的作風。
但他沒有同情的餘地。
一個萬一,卡卡西會如乙所願被除掉,他則會痛不欲生。
下一個,在小酒館後的巷子,他被發現了。
「你來了。」
是那名店員,上回和卡卡西一起吃飯時,悄聲提醒他乙的計畫的男人。
對方正在處理垃圾,忙著分類丟棄。
「要殺了我嗎?」
「……沒錯。」
「是為了那個人嗎?上次和你一起來的,寫輪眼的卡卡西。」
「那又怎麼樣。」
雖然意志仍驅使他,逐漸感到疲憊也是無可厚非。
而且越是拖延,被發現的時候越早。
「沒什麼,有點羨慕而已。」
完成工作,男人轉身。
「離開了根,還是要被監視,我以為可以成為一個平凡的人,結果沒有實現。」
他沒有回話,在根的經歷將他們的人生緊緊纏繞深埋地底,永不見天日。
他不過是運氣好了點,和卡卡西相遇,才能有不同的體會。
「是嘛。」
他淡淡地回說。
時間不多了,他將木樁刺入對方的心臟。
沒有反抗,只是發出一陣呻吟,帶著如釋重負的微笑,緩緩倒地。
沒有闔上的渙散雙眼,向著他的方向。
伸手,讓眼皮覆蓋,至少可以給上這點尊嚴。
他,又離開了。

謹慎是他的行事。
即使目標已經完成大半,他還是喚出了一名木分身,要分身隱藏待命,應付突發狀況。
來到最後一名,過去的丁,現在是身在普通的家庭。
一切應當簡單。
殺人,離去。
但兩個人的出現攪亂了他。
一個是男人,現在倒在地上,雖然身形結實,不過是比一般人強些,仍舊無法和忍者相比。
一個是嬰兒,在女人的懷抱裡,正發出哭聲,本能地感到恐懼。
「拜託別殺他們,你要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眼前的女人已經沒有忍者的犀利,不過是想保護家人的,最普通,也最勇敢的母親。
讓他不禁想,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和乙有什麼差異。
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幸福,使他人痛苦。
尤其看著嬌小身軀的嬰兒。
這孩子要是沒有了母親,會不會像他一樣成為充滿憎恨的存在,為了殺他。
這短暫的猶豫,足以讓循線追查的暗部發現,並將他制服在地上,逮捕。

訊問房間裡,桌上的檯燈亮得刺眼。
他卻沒看對方的臉,只是失焦地望著那團亮光,無力卻有致地回答問題。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追查的人也會發現的情報。
只有動機,他遲遲不答。
最後只剩沉默。
已經幾天了,就是這個要點沒有結論。
今天同樣沒有進展,他想這些人應該是沒輒了。
畢竟不能對他嚴刑拷打,一來暗部的艱苦鍛鍊讓他能夠承受,加上身體的自癒能力,還有身為僅存的木遁繼承者的珍稀的特權。
隨便把他關進牢裡度過餘生或是命令他自盡也好。
目的已經達到,只要卡卡西平安無事就好。
一陣叩門後,房間的門被打開。
是第五代。
身後跟著靜音。
訊問人員恭謹地對火影報告,綱手指示他也留下參與訊問。
「大和。」
綱手坐在他對面,冷靜地,問。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沒燥沒怒,只是單純想要了解。
他瞬間覺得無地自容。
比起訊問,或許更像是母親的教訓。
羞恥、卑怯、自責。
這樣的情感全混在一起,讓他更難以開口。
靜音很快便沒了耐性,抓緊他的衣領,狠瞪著他。
「你這傢伙,知道這樣只是在傷害卡卡西嗎?」
不,他不知道。
「他也是忍者,你不信任他的實力,現在還為了他殺人,你知道……」
「你又知道什麼!」
他吼了。
她不知道。
沒有一個人知道。
他的遭遇,還有心情。
「乙啊,說了要殺卡卡西,就是會做到……」
靜音鬆手,他跌坐回椅子裡。
「他不懂這些,他不知道根的殘忍,他不會察覺暗處的殺意……」
其他人不吭一聲,綱手歎了口氣。
「我不要他死……」

「你這白癡……」
靜音在他背後碎念。
他無動於衷,專注將住處裡所有的東西收拾起來。
他的判決下來了。
要被逐出村子,做為大蛇丸的護衛,在國內遊走,躲避外敵追蹤。
「那傢伙知道了會有多傷心,你想過嘛。」
沒有,他沒有。
只有卡卡西的存在是重要的。
為此,不管付出多少代價,他都要確保卡卡西的安全。
幾名暗部也在監視並幫手,將這狹小的房間清空。
「這個呢?」
靜音手指著她靠著的廚房流理台上,清理開始時被移到那放置的花瓶。
或許是因為缺乏光線,乾燥花的顏色看來越加黯淡。
「隨你處理吧。」
隨著他的離開,這種東西也無關緊要了。
暗部領他出門去做最後的準備。

換上暗部的裝束,帶好裝備刀具。
他會在暗部監視下,去和大蛇丸會合。
「第五代交代,你可以去道別。」
戴著面具的女性暗部,壓抑著語氣說。
他認得,這是他的隊上的成員。
「那等我一下。」
他喚來命令待機的木分身,悄悄交給他一樣東西後,就此別過。
「這樣真的就夠了嗎?隊長。」
「我已經不是隊長了。」
他知道,小隊的成員,會比他更為優秀地完成任務。
和他這種因為感情用事的人不同。
「走了,你們還有工作要做。」

用鑰匙開門的瞬間,從室內傳來誘人的香氣。
卡卡西正在做晚餐。
「啊,你來啦,大和。」
即使戴著面罩,彎起眼角的每一寸都透露著笑意。
「你坐吧,就可以開飯了。」
小鍋裡煮著的水逐漸冒泡,他想是為了味噌湯準備的。
「我有任務。」
這完全轉移了卡卡西的注意力。
他看卡卡西愣了下,然後擦乾手後,走向他。
「這樣,謝謝你來對我說。」
「嗯。」
「這次的任務,會很久嗎?」
「……我不會回來了。」
「啊?」
「這次的任務,我不會回來了。」
「大和,這什麼意思?」
卡卡西的手搭住他的上臂,全神貫注盯著他。
「大和,告訴我!」
爐火上的水沸騰,不斷冒泡,甚至噴濺。
或許卡卡西現在的心境也是如此吧。
「……你先關火吧。」
卡卡西知道這是他的藉口,但開水鼓動的響聲同樣讓人煩擾。
最後,卡卡西終於轉身。
一陣消逝的空氣飄散。
和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響。
他只能看到這邊。
他知道,落在地上的是卡卡西家的鑰匙。
是他交給木分身要送還的。

但他不知道,卡卡西立刻奪門而出。
跑到他原來的住處強硬闖入。
望著已經空蕩,什麼都沒有了的房間。
失落地,靠向牆。
一點一點滑落至冰冷的地面。